上海扩大开放100条｜卡特彼勒：希望旧件全球自由流动

上海浦东新区临港产业制造园3号厂房内，机器声不断。耳塞、防护眼镜、手套、长裤是工作人员的标配。操作手里的零部件，拆解到最小单元，清洗上面的油漆、油污与腐蚀，再修复到图纸上的尺寸要求，检测、组装、包装……这是卡特彼勒再制造工业（上海）公司（下文简称“卡特彼勒上海工厂”）的再制造全部过程。

7月10日，上海市发布的“扩大开放100条”，其中提出要构筑更加开放的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体系，尤其是第47、48、49条涉及先进制造业体系再制造行业的发展。7月20日，澎湃新闻与一众媒体进入卡特彼勒上海工厂，探访卡特彼勒的再生产过程与企业的扩大开放情况。

卡特彼勒上海工厂成立于2005年12月，坐落于中国上海临港产业制造园，是卡特彼勒在中国的第一家再制造工厂。卡特彼勒上海工厂秉承可持续发展战略，利用工程技术，将废旧的工程机械零部件进行专业化修复和再制造，使其在性能和质量上达到全新产品的水平，帮助客户降低成本，同时，工厂在生产过程中做到节约能源与资源、减少废物与废气产生。

“未来十年只有把可持续发展和核心业务结合在一起的公司才能获得成功。注重可持续发展是保持企业长期竞争优势的重要因素。”这是卡特彼勒上海工厂的宣传视频中提到的。

20世纪70年代，卡特彼勒开始发展再制造。其设备从设计之初就融入了再制造理念。卡特彼勒为再制造做了一个定义：将到寿命的产品在生产制造环境中返回到在可靠性、耐久性和性能方面“和新件一样”状况的工艺过程。

再制造的工艺过程包括拆解、清洗、修复、检测、组装、包装。在拆解环节中，核心件被拆解到最小单元，并完全失去原有的身份标识。拆解后的零件经过多轮清洗，去除油漆、油污和腐蚀，再通过卡特彼勒的标准检测，合格后可进行修复。组装常用到经过再制造的零件和部分新零件。完成组装后的产品同样需要检测，只有合格品才能被赋予一个再制造零件序列号，获得新的身份标识。经过喷漆、包装，最终形成再制造产品。

“没有再制造修复，这东西（零部件）不能用了就回炉了，到宝钢了，融掉以后再重新制造，再过来加工。现在有了再制造就不用重新制造加工，机器人直接喷涂，所以再制造节省材料，减少二氧化碳排放。” 卡特彼勒上海工厂的工作人员说。

卡特彼勒在中国的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七十年代中期，卡特彼勒首次完成向中国市场提供38台铺管机的销售并在北京成立销售办公室。八十年代，在发展的第二阶段，卡特彼勒与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重要国有企业进行技术合作。对卡特彼勒和中国工程机械行业两者的长远发展来说，这是具有关键意义的一步。九十年代进入第三阶段后，卡特彼勒开始在中国建立工厂、制造产品并发展独立的代理商。

现在，卡特彼勒在中国的发展正处于第四阶段。

为贯彻落实国家进一步扩大开放重大举措，加快建立开放型经济新体制， 7月10日，上海发布了“扩大开放100条”行动方案。其中提出要构筑更加开放的现代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体系。而“100条”中的第47、48、49条涉及再制造业务的发展。第47条规定，积极争取建设国家进口高端装备再制造产业示范园区，完善管理模式，提升参与国际循环经济发展的能级。第48条规定，扩大企业自产设备维修、再制造服务，加快建立出口产品售后服务体系。第49条规定，在海关特殊监管区域内开展保税维修业务的基础上，进一步支持有条件的海关特殊监管区外企业开展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无污染产品的保税维修业务，实施以企业集团为单元的保税维修监管新模式。

目前，卡特彼勒专注于系统部署完整的业务模式，包括从强大的供应商，到零部件制造、为本地市场开发产品、加强代理商，并提供卡特金融和卡特再制造的服务体系。

临港管委会产业发展首席规划师顾长石表示，“临港地区的再制造产业园是国家布局的四大再制造产业园之一。目前我们也希望在政策层面有一些突破，能进一步促进我们循环经济、节能环保的产业发展。因为这个产业对节约资源、对将来可持续发展非常有帮助。”

卡特彼勒再制造工业（上海）有限公司总经理宋峰认为，“扩大开放100条”行动方案的出台，对企业来讲“是一个利好政策”。从进口上讲，卡特彼勒的旧件进口情况在逐渐好转。“我刚来卡特彼勒的时候是2006年，当时进口的过程也不顺，我们的旧件进不来，有的旧件在海外一待待三个月、半年。通过这么多年的改善，我们现在旧件的进口过程畅通了。一个月时间我们就可以拿到旧件了。现在我们工厂80%的（旧件）都是从亚太区、欧洲区、美国过来的。”

卡特彼勒再制造业务的持续发展得益于卡特彼勒采用的“一对一交换”模式。宋峰介绍，当客户机器的零部件到寿命或需要维修时，卡特彼勒的代理商会为客户提供两种选择方案，一是购买新件，二是购买再制造件。新件与再制造件价格完全一样，但“如果你把旧件还给我们的代理商，你能拿到40%-60%的折扣。产品不一样，折扣也不一样”。

这种“一对一交换”模式也意味着，“我们卖到那个市场多少再制造件，理论上那个市场就要还给我多少旧件。”但实际情况仍有一定出入。

“现在有100多种旧件参照二手旧机电管理办法进口。”宋峰说，“卡特彼勒可以向卡特彼勒售后服务市场提供7000多种再制造零部件。但实际上我们上海工厂能做的只有100多种。”宋峰称，涉及禁止进口目录的旧件仍不能进口。根据目前的法律法规，再制造产品被认为是用过的、旧的二手产品。再制造产品的定义尚不明确，在新品与旧品身份的二选一中，目前对再制造产品的监管参考了旧品的管理要求。“我们再制造产品的品质及性能都等同于新品，我们希望其管理要求可以一定程度上参考新品。”

“如果再制造没有销售，我的客户只能买新件，不会买我的再制造，工厂就没有存在的意义。”而“扩大开放100条”行动方案的出台，也让宋峰期待一个更开放的进出口环境的到来，“我们希望有一个再制造的旧件的全球流动的开放环境，让旧件在全球自由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