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论语】对话曾光安：解读 “柳工模式”

2017年8月25日，在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的推动制造强国建设、持续推进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座谈会上，柳工集团董事长曾光安代表制造业向李克强总理做汇报，曾光安针对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提出了五点建议，引起了李克强总理的极大兴趣，原计划8分钟的发言，李克强总理兴致勃勃地与曾光安董事长交流互动近30分钟。

60余年来，柳工历经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三个伟大飞跃，已经从中国的西南一隅走向世界，产品和业务遍布世界100多个国家，成为“一带一路”沿线工程机械领域最具影响力的中国品牌。走出了一条中国国有企业改革发展的柳工之路，打造了一个独具特色的“柳工模式”。为了破译柳工密码，请看程冠军与广西柳工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曾光安的精彩对话。

广西柳工集团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曾光安

从计划走向市场

程冠军：伴随着新中国的成长步伐，今天的柳工已经走过了62年的发展历程。请您谈谈柳工60余年的发展之路。

曾光安：柳工从广西走向全国，再从中国走向世界，60余年的发展，主要呈现出以下几个特点：第一，柳工是新中国的产物，是改革开放的产物，也是顺应时代的结果。计划经济时代，机械工业部把华东钢铁结构件厂，以及少部分东北、西安、四川的企业搬迁到柳州，组建了柳工。柳工的第一任厂长是从一机部派遣来的干部李郁同志。刚创业时，柳工没有什么产品，1966年李郁同志引入装载机，转载机从此成为柳工的主导产品一直坚持到今天，如今，柳工的装载机已领先全球。

过去的老照片

自创业以来，柳工始终专注于技术创新。过去的技术创新和今天的情况和条件完全不一样。当时我们的500多个创业“元老”很多都是八级工，那时候的八级工水平很高，我们今天的许多工匠也不一定能赶上当时这些人的水平。在设备和条件很差的情况的下，他们能把关键的零部件完全靠个人的技能和精神做出来。在计划时代，柳工其实就是个生产车间，生产靠机械部下计划，没有自己的主导权。1986年市场刚一开放，我们的第二任厂长毛维经同志就带着职工干部大胆改革、走向市场，主动出击到东北老工业基地闯市场。在改革开放初期，柳工抓住了历史机遇，实现了企业最早的转型。因此，柳工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培育了市场意识和客户意识，这就为我们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建厂初期照片

八十年代末，柳工引进了美国技术。在第三任厂长张沛同志的任上，1993年柳工实现了上市，成为广西第一家上市公司。1998年国有企改革开启，当时国有企业很艰难，这时我们又一次走在前列，率先改革。柳工的这次改革力度之大前所未有，3600名干部员工，内退了800多人，员工减掉三分之一，干部减掉50%以上。正是这种大刀阔斧的减员增效才使柳工放下了包袱，真正走向了市场。对于柳工来说，不论是80年代末期的技术引进，还是90年代上市和内部改革，我们始终走在时代的前列。2000年中国加入WTO，我们又抓住了这个历史机遇。时任董事长的王晓华提出了国际化的战略目标：创造开放的国际化柳工。柳工不仅要把中国的市场做好，还要走向国际市场。计划经济时代，在资源有限和市场不活的时候，我们一直专注于产品和品质。九十年代，我们通过技术引进，改制上市，向欧美企业学习企业管理的现代化。2000年开始，我们开始推进产品多元化、地域多元化，特别是国际化。60年余年来，我们始终把握时代脉搏，与时代共进步。可以说，柳工是改革开放的产物，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柳工。改革开放给柳工创造了历史机遇。机遇很重要，抓住机遇更重要，柳工人正是抓住了这个历史机遇。

柳工机械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庆典

改革开放初期，我们这个行业企业大概有五六十家，如今剩下的已寥寥无几，不足10%，大部分企业都破产了。偏居西南一隅柳工却发展成为行业的佼佼者，这主要是我们自我奋斗和锐意创新的结果。柳工的总资产目前已达到400亿，净值100多亿。60余年来，我们始终关注创新，大力推进产品创新、技术创新、管理创新、服务创新。我们把党组织建设与关注人的发展融合在一起，党组织建设也走在前列，打造了一支思想过硬、本领过硬的党员干部队伍和员工队伍。我们率先建立现代企业制度，较早改制上市，在上市公司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方面成为广西的领头雁和行业标杆。柳工1993年上市时，全国只有一百多家上市公司，与我们同时上市的存活下来的仅有10%，经过20多年的大浪淘沙，有的企业破产转让，有的企业被兼并重组，柳工不仅活下来，而且走向世界。

率先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国企

程冠军：作为一个国有企业，柳工的成功的关键是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请您谈谈柳工是如何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

曾光安：在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方面，柳工的成就和经验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建立健全完善的公司治理。可以说，柳工的公司治理是上市赏给柳工的，如果没有上市，可能也就没有柳工的今天。通过上市，我们不仅解决了融资难，而且通过上市建立了一套现代企业制度，上市公司法规严密、信息透明、决策科学，可以有效解决企业内部管理的不规范。自改制上市以来，我们始终严格按照上市公司要求，着力完善公司治理机制。在公司治理中，我们始终把股东权益放在第一位，这也是柳工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和向心力的关键所在。一个企业如果不关注股东利益，股东受损失，企业就不能长久。

柳工全球研发中心落成仪式

第二，建立健全公司董事会制度。2003年中国证监会明确提出要建立独立董事制度。其实，柳工早在2000年我们就率先引进了独立董事制度，比国家要求提前了3年。现在，我们也是广西国资委董事会制度改革试点。党委会、董事会、经理层、监事会完备健全。党委是统帅，党委会、董事会、经理层、监事会，四层关系层次分明，责权明确，既体现了党的领导，也体现了现代企业制度的治理结构。特别是我们的独立董事和外部董事，基本上都是来自于行业专家、企业管理专家，还有在外资企业长期担任过高管的。我们股份公司11个董事，其中7个是独立董事和外部董事。这样，我们的经理层和董事会既分离也有关联性。独立董事和外部董事良好的知识结构，为企业构建了一个科学决策体系。这些专家型的独立董事队伍对企业决策的有效性、公平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个优秀的上市公司一定要真正建立完善的董事会制度，并且有了制度还要不折不扣地执行。我们的外部董事都有提案和否决权，而且这个否决权非常管用，在柳工，如果有两个外部董事和独立董事对公司决策提出不同意见，议案就不能通过。

飘扬的旗帜

第三，建立健全现代企业制度。柳工所在的产业是完全是激烈的市场竞争领域，全球的企业都在这个领域竞争。参与竞争的有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也有外资企业、合资企业、国外企业等等。我们之所以能够在激烈的市场竞中胜出，主要得益于在战略决策、技术创新、市场开拓、人才培育等方方面面都建立了现代企业制度。

党的领导实现国企治理现代化

程冠军：习近平总书记在国有企业党建工作座谈会的重要讲话中指出，坚持党的领导、加强党的建设是国有企业的根和魂。请您谈谈党的领导和柳工自身的党组织建设。

曾光安：柳工一路走来，我们在现代企业制度建设过程中始终不断探索创新，走出了一条以党的建设为统领的国有企业改革创新发展之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全面深化改革总目标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十九届四中全会又作出了《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对照这个决定，我们感觉柳工的治理一直是走在前列。我们的目标就是通过现代化的治理，使柳工立足中国、走向世界。柳工的主体是上市公司，我们的领导团队构成非常科学和现代，公司7个副总，有2个外籍，其中一个副总已经在柳工工作了12年，他们都是从世界一流企业过来的加盟柳工的。目前，柳工的海外业务已经分布全球100多个国家。我们所面对的不仅是中国治理，还要构建一个全球治理体系，柳工的治理要与全球同步。公司治理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我们一是要不断学习欧美先进的技术和管理；二是要坚持自主创新。照搬人家的方法不叫治理，那是学习借鉴，自主创新要根据我们中国人的特点，探索中国特色的治理方式。

会议照片

柳工的现代化治理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和实现的。自创立60余年来，党委始终是柳工的核心领导力量。从党委领导下的厂长负责制，到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后的党委会、董事会、监事会下的公司治理模式。党的十九大以后，坚持党领导一切和党的全面领导，柳工的党建工作更加坚强有力。2008年，柳工集团获得了由中央组织部、国务院国资委评委“四好”领导班子先进典型。柳工之所以从一个普通工程机械国有企业成为中国工程机械的排头兵，关键是有一个政治素质好、经营业绩好、团结协作好、作风形象好的领导班子。这也是柳工机械快速前进的坚强有力的引擎。如果离开党的领导，柳工不可能有今天的发展。党组织建设不仅助推企业创新发展，并且有力保证了企业改革的顺利进行。2012年到2016年5年间，由于行业下滑，柳工推行减员增效，企业由14000多人减少到到7000多人，裁员近6000人。我们的裁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关键在党的坚强领导。如今，我们在海外如印度、波兰等国家都建立了党支部，海外党支部已经成为我们在海外的骨干力量。遇到困难、遇到问题，党员首先要对国有资产负责，对员工负责，对企业负责。海外党建工作已经成为柳工的一个独特优势。因此，我们的体会是，一定要把党建工作变成国有企业在中国乃至全球一种竞争优势。

柳工集团董事长曾光安(左二)向程冠军(左一)赠送柳工车模

程冠军：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是重大政治原则必须一以贯之，建立现代企业制度是国有企业的改革方向，也必须一以贯之。“两个一以贯之”使国企党建有了主心骨，同时也为国企改革改指明了方向。请您介绍一下柳工下一步的改革举措。

曾光安：国有企业改革怎么推进？柳工用行动作出了回答。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我们进行了一系列重大改革，使中国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发生了历史性变革。国有企业是我们执政的基础，国有企业改革关系国家的经济命脉。柳工正是靠坚定不移推进改革，才取得看今天的成绩。治理现代化框架下，在全面深化改革方面，下一步柳工将重点抓好以下四个方面的工作。第一，进一步完善公司治理结构。现代化的公司治理既要保证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保证党的方针政策的贯彻执行，又能使企业按照市场的规则去办事。像我们这个行业，基本上是全球化的市场，无论是中国市场的规则，欧美市场的规则，还是发达市场的规则，都必须服务市场竞争的需要。

车间风采

第二，积极推进技术创新。柳工的体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位列中国装备制造业最具有全球竞争力前5名，从走出去至今，我们在海外市场“打仗”从未打输过。我们靠什么取胜？靠的就是创新。创新能力是第一位的。下一步我们还要要不断加大创新力度。第三，积极推进股权激励改革。股权激励就是把员工利益、企业利益、企业的长期发展牢牢捆绑在一起。柳工是在广西上市公司中第一个搞股权激励的企业。2018年，柳工成立了智能制造公司，公司留出20%-30%股权出售给管理层，这也是柳工股权改革的试点和起点。这个公司自2018年3月创建到现在，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无论什么工作，大家都积极主动地去干。为什么会这样?这就是通过股权激励把社会的发展、企业的发展、个人的发展紧紧捆绑在一起。我认为这也是一种人性化的改革。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就是人性的体现。美好生活怎么得来?人的精神追求、美好生活，都要以物质生活为基础，物质生活的基础是收入和资产。我们每个人都追求美好生活，越是能力越强的人追求生活的要求也就越高。我们需要股权改革，不光是管理层，员工也需要改革，整个社会都要靠创造去发展。我们中国有14亿人，如果每个人都积极创新、创造，那么中国的发展活力就会无限增长。

企业风采

第四，积极探索混合所有制改革。目前，同行业中大部分都是混合所有制企业。柳工作为一个纯粹的国有企业，可以说是一枝独秀。混合所有制是一场革命性的变革，我对混改的理解是，民营企业参股国有企业是混合所有制，员工持股的股权多元化模式也是混合所有制。我们下一步也要探索进行混改，争取在混改上实现新的突破。

工匠精神是柳工走向世界的底气

程冠军：工匠精神是中国企业和中国的企业家必备的宝贵精神财富。请谈谈您对工匠精神的认识。

曾光安：当下，我们要着力培育工匠精神。柳工创建的时候就是有一批当时中国制造业最优秀的人，他们靠师傅带徒弟，造就了一大批柳工工匠。关于工匠我有三点认识。第一，工匠要专业。今天的工匠，不仅仅只是指工人，而是要把企业的每一个员工都视为工匠。如，企业管理也需要工匠。企业的员工不论从事什么岗位，一定要专业化，专业化就是你干哪行爱哪行，把它干好，干出专业水平，成为标杆。也可以说专业性是工匠的第一标识。没有专业精神，何谈工匠！第二，工匠要专注。说到专注，我认为全世界都要向德国的工匠学习。世界上最好的工匠在德国，德国人一辈子就干一件事，把它干到极致。

工匠精神

第三，工匠要自觉。如果一个员工今天干这个，明天干那个，啥都不专业，永远成不了工匠。像柳工这样的企业，在中国乃至全球装备制造业屈指可数。这个企业是怎么来的?是靠四代人干出来！从创业以来，已经有四代人为柳工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一代接着一代干。我们知道，制造业是一个慢工，不像互联网业成功很快，二三十岁就会成为亿万富翁，制造业是用一生的坚守和激情，甚至用生命换来的成功，这就需要有高度的自觉精神。把员工培养成工匠，这也是企业的责任。如果一个企业天天让员工出力流汗、加班加点，只给金钱报酬，不管员工发展，这样的企业就是一个没有社会责任的企业。要培育工匠精神，我们就要关心员工的全面发展，不仅要关心员工技能的发展，还要关心员工的生产生活、职业生涯、思想动态等等。

程冠军：您怎么看中国制造在国际上的竞争力？

曾光安：我2018年在中央党校学习时，所写的论文就是《中国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如今，世界正处于百年之大变局，在这场变局中，人类正经历第四次工业革命，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核心是自动化和万物互联，这种万物互联是人与人之间、人与物之间、物与物之间的全球互联。技术的变革与创新，彻底改变了人类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工作方式，包括我们创造价值的方式。在这样的变局中，世界的经济格局尤其是制造业格局正在发生新的变化。在这场剧变中，作为全球顶级制造大国的德国，由于国土面积有限，即使是加上欧盟，也不可能成为最大的制造市场。德国、美国、日本，基本上占据了全球的中高端市场，中国则是一个中低端市场的大国。全球制造业整体上就是德国、美国、日本、中国四个大国在竞争。中国制造2025的提出，目标就是要是向中高端发展，跻身中高端制造业大国行列。为什么我们说中国经济进入了高质量发展阶段，因为我们的生活改善了，消费水平提高了，我们的制造业所提供的产品与服务就要满足现代人更高的生活水平、消费水平的需求。在这里，我们还要看到另外一个趋势，就是中国经济的发展趋势是各种成本正日益上升，如劳动者成本、社会隐性成本的上升等，我们过去的成本竞争优势正在消失，而通过成本竞争优势崛起的是印度、印尼、越南、泰国、马来西亚等国。

签字仪式

关于中国制造2025。中国的制造业本身的水平，如果按德国工业4.0标准来衡量，中国的企业包括我们柳工在内，大部分是在2.0水平，甚至于一些民营企业可能是1.0或1.5，我们处于2.0和2.5之间，真正达到3.0的企业不多。为什么？因为4.0是德国企业未来二、三十年的愿景，德国人讲工业4.0，不是现在已经达到了，它是德国工业3.0基础上的未来愿景。我们中国制造业跟德国、日本、美国，特别跟德、日比差距很大。针对上述这种变局和发展趋势，作为中国装备制造业相对领先的企业，柳工启动了全面自动化战略，全面自动化战略的核心首先是产品智能。机械是死的，人是活的，未来的发展趋势就是半自动和全自动。在在这方面，美国、日本、欧洲处于领先地位，我们要向他们学习。

活动现场

程冠军：在国际化的进程中，近年来柳工交出了一份满意的“一带一路”答卷。请您介绍一下柳工在“一带一路”建设当中所取得的成绩。

曾光安：谈到“一带一路”建设，柳工可以说在行业中是比较有远见的企业。早在2005年我们就提出了国际化战略，这在中国的企业中可以说是凤毛麟角。2003年开始，我们就开拓了与“一带一路”异曲同工的走出去战略，在“一带一路”路线图里的65个国家中，我们走过了85%的国家。目前，我们实现了东南亚全覆盖，南亚全覆盖，中东全覆盖，俄语区全覆盖。目前世界上有五大工程建设国度：第一中国，第二美国，第三欧洲，第四印度，第五日本。衡量工程建设的有三个指标：第一经济增量，第二国土面积，第三人口数量。按照这个指标测算，我们发现已经成为全球第四大工程建设国的印度市场潜力巨大。为了开拓印度市场，我们10年前就在印度建设了工厂。我们的印度工厂建设速度十分惊人，1年内就建成投产，2009年7月1日我们的印度工厂开业，这也是中国的国有企业第一个在印度建厂，可以说是开天辟地。装备制造业国际化有三个指标：第一，海外收入占全部收入的比重。我们最好的时候是2015年，2015年我们接近40%，现在的比重是25%到30%，这个数据在中国的装备制造业企业是较高的。第二，海外资产占总资产的比重。我们在20%左右，我们总资产里面有20%资产在海外。第三，海外员工占总员工的总数。我们占到20%左右，现在有30多个国家员工。根据这个指标来衡量，柳工的国际化名列前茅。

会议现场

中国的装备制造业号称有“四大家族”：三一重工，中联重科，徐工，柳工。“四大家族”有共同的特点：第一，关注市场客服。没有市场的客服敏锐性的企业，肯定要走向衰落。第二，关注技术创新和管理创新。不能持续创新的企业必然走向死亡。在四个企业中，我们柳工不是最大的，但我们是单打冠军。在国际化上，我们在战略上更长远。如果说在国外搞工厂搞得好的，要数柳工。四家企业的不同点主要在于：第一，治理体系不一样。如三一、中联完全是市场化激励。第二，文化特点不一样。民营企业更多关注业绩绩效。柳工是长期关注人的发展，我们有非常的强烈的民族情怀，这个情怀也是一种使命。这个企业不是我们个人的，而是国家的、民族的。

叫响和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

程冠军：党的十九大前夕，党中央、国务院以两办文件的形式下发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营造企业家健康成长环境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更好发挥企业家作用的意见》。请您结合柳工谈谈如何弘扬优秀企业家精神。

曾光安：要谈企业家精神，首先要谈企业文化。企业文化最重要的元素是什么？我认为，使命第一。我到底要干什么?我们的使命就是为全球客户提供卓越的工程建设产品用。我们的愿景是成为世界工程机械的领先企业。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到世界一流。搞企业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其中首先是人和，如果没有人和，再好的天时、地利也没用;其次是天时。天时就是历史和时代的机遇，如改革开放就是天时，没有改革开放就没有柳工，也没有我们柳工的今天;再次是地利。地利就是地域之利。我们柳工大部分人都出自农村，我们很多干部也都是农村出来的，我是从湖南的山沟里走出来的。这个不利的“地利”恰恰成为我们的强项。柳工人没有出生一个“书香门第”，也不是来自“富庶家庭”，我们只有靠自己的努力，因此我们这个团队的战斗力很强。我们这个“地利”，是从不利变为了有利！

过去的老照片

关于36字企业家精神，我认为可以分三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基本层。作为企业和企业家的基本层：爱岗敬业、遵纪守法、艰苦奋斗。不仅仅一个企业家，一个普通职工都要做到。第二个层面是核心层。创新发展、专注品质、追求卓越。真正的企业家都能把这几件事情做好，这12个字也是一个企业家应有的品质。第三层是精神层面。履行责任、敢于担当、服务社会。企业家必须要创造多、贡献多，承担多。企业家不仅要创造物质财富和还要追求精神财富，追求社会认可。不管民营企业家还是国有企业家都是如此。柳工的历届负责人都拥有企业家精神，否则就不会有今日柳工。柳工的核心价值观有四点：第一，客户导向;第二，品质成就未来;第三以人为本;第四合作创造价值。这个核心价值观支撑我们的使命和愿景。柳工的企业文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这就是我们既传承了国有企业的优秀文化，又能够吸纳一些西方的先进文化理念。柳工比较尊重员工，十分关注员工的发展，人与人之间十分和谐。我们有许多外国员工，在跟国外企业打交道时，我们的理念是：合作创造价值。我们鼓励员工学外语，鼓励员工学习欧美的先进管理经验等等。企业家的领导力首先是战略引领，战略是企业发展的未来，战略就是我们党的领导，我们读毛泽东《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篇文章可以体会到，当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毛泽东一篇文章就把前进的道路搞清楚了，每当中国革命的重大关头，毛泽东都会有一两篇文章告诉我们怎么办。这就是战略的伟大之处。

研讨会现场

企业和企业家要有精神引导。企业家不仅要是一个业务高手，还要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企业家是企业员工的标杆，确切些说是道德标杆。试想，如果企业的领导不吃苦，怎么叫员工吃苦！企业家的影响力不是仅仅靠权力发挥，更要靠个人道德。尤其是国有企业，我们要把党的精神变成创新发展的动力，不能墨守成规，不能光喊口号，企业的领导者要身体力行。当前，我们要把党的十九大和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变成我们创新发展的强大动力，不能简单从字面上去理解，而是要把这些精神内化于心、外化于行，变成我们内在的领悟和行动的实践，这才是我们企业家和基层党组织要做的事情。

（来源：广东省企业联合会）